thesleepwalker

【刘子光×时樾/ABO】光合作用(4)

4.

 

刘子光跟着那群人走进清醒梦境,注意到安宁身边还有个男人,头发抹得油光水亮,一身的黑衣黑裤,脖领子里隐约露着片纹身,不像什么善茬。安宁的底细他略知道一些,这个男的却瞧着眼生,不知道是什么来路。他本想瞧瞧这伙人坐在什么地方,到时候就近寻个卡座听听他们说话就是,结果才进了门,就有人来领着往楼上的包厢去。刘子光眼也不眨地跟到楼梯口,意料之中地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拦下了。

 

他抬眼瞄了瞄楼上的包厢,玻璃乍看是透明的,不知道里头人按了个什么东西,就忽然不透明了。他咂了咂嘴,心想,时樾这小子,还挺会整些新鲜玩意儿。

 

正在心里念叨,本尊已经出现在他身旁,一身麻灰条纹三件套西装,细腰长腿叫人看了移不开眼。刘子光闻声转头,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嘴角一勾,就伸了手要去搂他。

 

时樾却稍微侧了侧身避开了,他瞄一眼旁边的贝小帅,往两人近前走了几步,笑嘻嘻地问:“怎么,光哥这是要金盆洗手了,兄弟来来回回,就剩了这一个?”

 

说话间有人从他俩身边挤过,刘子光趁乱往他腰上捏了把才收回手,坏笑道:“兄弟的数没跟你提过,子子孙孙有多少你还不清楚?”

 

酒吧里难免吵闹,但他这句荤话时樾还是听懂了。虽然是被上的那一个,但不代表他在口头上也要心安理得吃刘子光的亏,更何况他在四九城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,比这更荤的话也没少说过。眼睛一转,他正要回敬一句更不客气的,楼上急匆匆下来个保安,凑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。刘子光眼看着他变了脸色,而后冲他稍微点了点头,说:“我先上去招呼一下。”

 

刘子光伸手拉住他胳膊:“小心点,我就在楼下。”

 

时樾笑了:“要是这么点阵势就能唬住我,我就一辈子在天桥底下卖盗版碟得了。”又冲他挤挤眼睛:“放心。”

 

 

刘子光眼看着他走上楼,脑袋里一想刚才那位黝黑结实的主儿,更觉得心里不怎么安生。换作其他场合,他这会准扮成个保安上楼守着了,无奈时樾的地头难得地让他有了点顾忌,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,但至少关系摆在这里,他总不能不管不顾,反给时樾捅了篓子。他不大喜欢这种事情不在掌控范围内的滋味,便沉着脸靠着吧台,也不点酒,只要了杯冰水喝。贝小帅见状,也不敢去搭讪漂亮姑娘了,乖乖守在一边,两只眼珠盯紧了楼上。大约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,俩人看见时樾从楼上下来,也不往他俩这边走,急匆匆拐了个弯就绕去楼梯另一侧了。刘子光眉头一皱,扭头问吧台后面的酒保:“洗手间是不是在那边?”

 

酒保点头。

 

刘子光于是对贝小帅说:“你在这儿守着,我过去瞧瞧。”说着挤进人群去追时樾。

 

跟上回颇为相似,才拐进走到里头刘子光就听见了洗手间里的动静。这时候酒吧才刚开场,他左右一扫,看洗手间里没什么人,就利索地闪进背后,把门反锁上。时樾果然又缩在最里头的隔间里吐,听见动静戒备地抬起头:“谁?”

 

刘子光答:“我。”他扯了扯门把,确认锁严实了才向他走过去,皱着眉道:“你这些年越混越回去了,一个钟头没到就让人灌成这样?”

 

“屁。”时樾扶着墙喘气,顺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才说,“安宁不知道从哪勾搭了尊大佛,手里握着香港的生意,今天这是铁了心要打通关节,拖我出来挡枪呢。”他又咳嗽了一阵,断续着又说:“这才一个点儿,两瓶黑方就下去了,我再不趁早抠出来,一会儿非得直接折里头。”说着又咬咬牙,伸手往嗓子眼里抠。

 

刘子光自认是个千杯不醉的,跟人拼酒只有把对方喝倒的份,从没试过自己抠喉咙眼催吐的滋味。可这时候看时樾脸憋得通红,他好像感同身受了似的,心里又是恼火又是酸疼,一阵阵的很不好受。时樾又吐了一阵,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两下,刘子光见状及时地伸开胳膊,稳稳地把他搂住了。

 

时樾靠着他勉强站稳了,歪过头又冲他笑,哑着嗓子说:“倒霉,开业头一天倒让你看了笑话。我本来可是腾了半个场子给你的弟兄们,好酒好菜都备着了,只可惜最近查得严,没敢去找漂亮姑娘。”

 

刘子光看着他说:“还需要你卖这个人情?过年的时候场子我包了,哪个敢不来的,就是不给我刘子光面子,来年也别在北京城混了,趁早卷铺盖走人吧。”

 

时樾又笑了一阵,忽然又不笑了,一双眼睛湿漉漉亮闪闪地看着他。刘子光被他看得直发毛,忍不住问:“想什么呢,睁着眼睡着了?”

 

时樾看样子还是有点醉了,舌头打了半天的结才说:“我没跟你说过吧,其实我可羡慕你了,什么生意什么兄弟,都是抓在自个儿手里头的,活着踏实。”

 

刘子光眼皮跳了跳,想截住这个话头,便说:“时樾,你喝多了吧。”

 

时樾摆摆手接着道:“还行,脑子还是清楚的,至少知道抱着我的这位大爷姓刘名子光,北京城里那是这个,无人不知无人不服的。”他冲他比了个拇指,又收回去,感慨道:“我就是想着,其实真说起来,咱俩算不得一条道上的人,我以前就是硬跟你攀层关系,你还真管起我来了。”

 

“屁话。”刘子光收紧胳膊,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老子的人,老子当然要管。”

 

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哪个关节,怀里的人眼睛闪了闪,很愉快地笑了起来,把脑袋靠上他的肩。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。”他很动容地说着,闭上眼睛。

 

刘子光本想多拖一阵子,最好俩人一块儿商量个周全的办法,免得让他再回去受罪,可这时候,外头却有人咣咣咣地敲起了门。时樾睁开眼,站直了身子对他说:“走吧,歇也歇够了,酒还得喝,生意还得谈呢。”

 

刘子光拉住他:“我跟你上去,不就是喝酒,我替你喝。”

 

时樾说:“躲得过初一,还能躲得过十五?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宁的脾气,酒吧第一天开业,我就搅黄她的生意,之后这片地头也别想要了。”说话间他又想起什么,转身看着他道:“我就求你一件事儿,要是最后我真喝断片了,别让我跟他们走。”

 

刘子光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,咬着牙点头道:“行。”

 

时樾向他凑过来,贴着他的耳朵说:“我没跟过别人,也不想跟别人,就只有你一个。”

 

刘子光心头猛跳,正想伸臂把他抱住,时樾已经从他臂长范围内溜了出去,抬手打开了洗手间的门锁。

 

 

刘子光答应给时樾面子,但不代表他就要给安宁面子,同理,他不打算给时樾捅娄子,也不代表他就会这么坐以待毙看他的Omega任人欺负。低头一瞄身上的西装,他心里就有了主意,反正他这人生得高大,架势摆起来跟酒吧里这群保安也大差不离,至多少了那么一副耳机。出来跟贝小帅打了声招呼,他就去摸清了保安室的位置,等他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发油抹平了头发,又把从保安室里找出来的耳机装备妥当,再昂首阔步上楼梯的时候,已经没人拦着他了。

 

楼上的包厢远看是个大透明箱子,他寻思着这时候里头人能看到外头,外头人却瞧不见里头,便上前给门口站岗的一个保安打了招呼,以换岗为由把他打发走了。人在门前站着,他多少能听到点屋里的声响,虽然听不真切说话,但时樾的声音总是听得出的。他算着时间,头几个小时屋里头还各自都有些说话声,到半夜的时候,他就渐渐听不着时樾的声音了。就在他盘算着对方带了几个保镖,动起手来需要几分钟才能解决的时候,屋门终于打开,安宁和两个保镖先出来,时樾被那个一身黑的男人搂着跟在后头,眼睛闭着脚下拌蒜,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,全靠人拖着走了。

 

刘子光忍着一拳头砸过去的冲动,耐着性子跟住了这人,下了台阶又往外走,临到门前才瞅中一个空当,一手拽住了时樾的胳膊,另一手从他腰下穿过去,稍稍使那么一个巧劲,就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头。黑衣的男人见状停下脚步,安宁也闻声回过头来,眼神锐利地看向他。

 

刘子光淡淡地向她回以眼光——两人的目光一个锋利如刀,一个汹涌似火,仿佛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,只那么一瞬,刘子光便确定安宁已经察觉了他的身份,但他对此早有准备,并且,和她交手不过时间问题,他从来就没什么可怕的。于是他点一点头,说道:“安总慢走,我送时总回去。”

 

安宁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,最后冷哼了声,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,转而对一旁的黑衣男人道:“陈总请。”

 

那黑衣男人也眼神古怪地看着刘子光,可到底没说什么,点点头便随着安宁出去了。刘子光见这一行人终于远去,又看看怀里头醉得不省人事的时樾,心想三里屯离地地道道还远着,时樾又是个毛病不少不乐意住酒店的,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去处,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往回走,顺便叫住了一旁一个经理模样的人,问:“休息室在哪?”

 

郄浩这时候刚刚好跟着出来送安宁等人,冷不丁被人叫住,回头一看是个保安打扮的男人,怀里还正抱着醉成烂泥样的自家老板,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只好先乖乖地伸手给他指了个方向。刘子光绕开人群,抱着时樾拐进休息室,贝小帅也瞧见了这一番动静,远远地跟着了在门口站岗。休息室里头有沙发有床,还有单独的洗手间,刘子光放下时樾,正准备出门叫人,郄浩也机灵,瞧见刚才时樾的模样,就已经安排人备好了解酒的东西送进屋里。刘子光见状,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,猜想这人应该是个跟时樾颇为相熟的,郄浩也趁机上前招呼了声:“这位一定是光哥了,我是郄浩,时哥跟我提过您。”

 

刘子光“嗯”了一声,跟他握了握手。郄浩吩咐人把东西放下,又对刘子光道:“外头还有时哥不少生意上的朋友,这边……”

 

刘子光说:“你忙,他有我照顾。”

 

郄浩应了一声,抬脚要走,又听刘子光说:“今天和安宁一块那男的,查查他什么来头。”

 

郄浩没瞧见之前那一番电光火石明枪暗箭,眨了眨眼问道:“光哥对南边的生意也感兴趣?”

 

刘子光冷笑:“老子对什么狗屁的生意不感兴趣。”话说此处,他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:“他要是想活着离开北京城,就得把那只脏手给老子留下来!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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