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sleepwalker

霞落凌云归(3.1)

卡了一个月忽然灵光乍现……


 第三章  意外(1)

 

我俩坐着睡了一宿,第二天早上起来,果然又是腰酸背痛,肩膀和脖子都不像自己的。元凌又不在房中,我唤来尔玛询问,听说他一早就在院子里头练剑,不知哪里来的好兴致。我一想,从前只听说凌王殿下归离剑法天下一绝,却还没正儿八经见识过,便换了件轻便衣裳,揣着惊虹悄悄溜出门去。

 

还没到后院就听见呼呼风声,我往那扇雕花拱门下一站,远远瞧得他正把归离舞得虎虎生风,身姿矫健又潇洒,招式迅捷又凌厉,没什么花哨的套路,招招正大光明,很符合他的脾气。我瞧了一会儿,对尔玛说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待她走了,便放轻脚步悄悄接近他,趁其不备,拔剑直往他后心攻去。

 

他当然是察觉到了的,反手利索地接下这一招,诧异之余,无奈地把剑头挽了个花,似要收势。我还没瞧够,哪能由他就这么算了,当下也假意收招,又直攻向他面门。他往后一仰,稳稳地闪避开来,又侧过身,两指把惊虹的剑身一夹,对我说道:“爱妃这是来真的?”

 

我笑眯眯地道:“我什么时候和殿下来假的了。”又道:“看招!”作势要转动手腕。

 

他果然松开手,退后几步,神情严肃起来,挥剑和我对攻。从力道上,我当然比他一半也不如,他的归离剑法又走大开大合的一路,正面接了几招,我就觉得虎口发麻手腕酸痛,只好用上巧劲避其锋芒,一路连闪带避,再趁其不备予以袭扰。换做平时,我这套路数应该也能应付他一阵,但无奈昨晚宿醉未消,加之腰酸背痛,打个鹞子翻身都觉得辛苦,十余招下来,渐渐支持不住。我这个人虽说性子不算太差,但总有个死要面子的坏毛病在骨子里头,既然知道敌不过他,也总不想输得太没有风度,落到个宝剑脱手的结果,便趁他回身出招的当儿撤了攻势归剑入鞘,同时说了声:“不比啦。”

 

他一怔,显然是手中本能反应快过了脑子,剑尖不及收势,仍向我刺过来。我也呆了,还未及躲闪,却见他忽地把手腕一翻,归离与我只隔了三寸,叮咣掉在地上。

 

“胡闹!”他怒喝了声,却伸出一条手臂把我揽住了,喘着粗气连连问道,“让我看看,伤着没有?”

 

我哪里敢动,只好乖乖被他抱着瞧上瞧下,看他急得满头大汗,弱弱说了一句:“我就说我累了嘛……比不动了。”

 

他瞪着我道:“刀剑不长眼睛,你是说不比了,可怎么也不知道护着自己?要是我刚才——”

 

他说到此处,硬生生把话头止住了,没有继续下去。我想想,刚才那副场景确实惊险,若非他在紧要关头抛下了剑,我早就被自家夫君捅个血窟窿了。大家都习武多年,这么掉以轻心确实不该,便很郑重地反省了一下自己,说道:“是我大意了,幸好是你。”说着伸手去拉他的胳膊。

 

谁料他眉头一皱,竟然抽了口气,把手缩了回去。我愣了愣,转而去抓他衣袖,把护腕解开一看,里头皮肤早红肿了一片,估摸是刚才他强逼着自己弃剑,力道使出却收不回,手腕一翻,筋骨也跟着扭伤了。我这么一看,只感觉这伤好像落在自己心头,疼得登时就要有泪掉下来,急忙挽了他另一条胳膊,推着他往回道:“快、快点儿,我,我回去找药酒,我,我帮你……”

 

我少有如此语不成句,磕磕绊绊的时候,他抬头看一眼我,也不说话,只回身捡起了剑,又抿起嘴轻轻笑了。

 

 

府中确实不缺伤药,他贵为皇子,什么珍稀的药材自然也都寻得来,但我压根顾不上叫人去找,只着急忙慌地扶他坐下来,又找来了自己出嫁时一直随身带着的药酒,倒在掌心捂热了,再按着他手腕,顺着筋脉慢慢地揉。他仍是不出声,安静地由我摆弄着,我过了会儿,却忽然有些发呆,好像回到了小时候。

 

“想什么呢?”他忽然问。

 

我回过神来,忙说:“没有,就是……想到了小时候,有点走神了。”说着又倒了点药酒在手上。这药酒的方子是部落里秘不外传的,我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灵芝仙草,反正从小到大有了跌打磕碰,擦上它准有奇效,所以一直随身放着,没曾想嫁来洛阳,头一次用上它却是因着这样的缘故。

 

他耐心地听我说着,从胸腔深处发出一点笑声,身体微微震动。我抬头看向他,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,只觉得柔和得像要把我溺死在里头,心跳的拍子全乱了套,连呼吸都快要忘在了脑后,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。

 

他俯下身,慢慢地凑近我。

 

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抬起下巴,却听他笑道:“瞧你这般牵挂,忽然觉得伤了也值得。”

 

我立马睁开眼,挥拳往他肩头捶了一记,骂道:“你再胡说八道,我就走了。”

 

他仍是笑,伸出另一只胳膊把我拉进怀里,嘴唇密密实实地覆上来。

 

 

过了几日柳闻莺才回来,听说是路上扭了脚,走不成路也骑不得马,耽搁了些时候。我本想叫尔玛送了药酒过去,后来想了想,自己也不该太过小气,便抽了个空当亲自去瞧了瞧她。那天丹木说起她平日就独居在小院里头,不见生人也不出来,我这回去了一看,见院子虽然偏僻不起眼,却收拾得很清爽齐整,装饰花卉也有些南国风味,不由咂了咂嘴,心想元凌到底是个重情重义的人,虽说他自己长年戍北,倒也没亏待了这位柳姑娘的起居喜好。

 

柳闻莺看我来了,一瘸一拐地要起身相迎,我说了句:“不必起了,歇着吧。”便叫尔玛把东西转交给一旁的丫头,自己略一打量屋里,又走去内间,同她招呼道:“这趟出去是劳累了些,回头和下人们交代一声,多煲些汤羹补补身子。”

 

她似是有些慌乱,一边应着是,一边把一只手匆匆忙忙从枕头底下摸出来,却刚好带出来一只香囊,径直掉在了我脚边上。我也没想那么许多,拾起来还给了她,又随口聊了些琐事,就话别起身了。

 

走的时候我还想着,这香囊虽然小巧,上头的针脚花纹却又是细密又是精致,做工十分不凡,日后得了空,我总要多学一点女红,到时候也给元凌绣上一个。

 

 

又是好几日过去,我再没有半点天舞醉坊的消息,元凌也不准我再插手此事,眼看一月期限将至,我简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。这天他散朝回来,我总算忍不住了,攒了一肚子的说辞准备向他问个清楚。等他回房换了衣服,出门往书房去的时候,我已在门口好整以暇地候着了,可还不等我先开口,管家李仲却先冒出来,没头没尾地跟他说了句:“殿下,人找着了。”

 

元凌“嗯”了一声,又问:“安顿好了吗?”

 

李仲答道:“安顿好了,城外有可靠的人手盯着,错不了。”

 

元凌又“嗯”一声,点点头示意他退下了。

 

我在旁听得简直一头雾水,但也不好直接问他,于是待李仲走了,便扯扯他衣袖说道:“天舞醉坊的事——”

 

“嗯?”他转头看我,“你难道未卜先知?我正要和你说天舞醉坊的事。”

 

“咦?”我也很惊奇,再一想他二人刚才神神秘秘的对话,便知道他多半是早有了安排,只不过装作没事人瞒着我呢。我一撇嘴,对他说:“好哇,原来你早有打算,却有意把我蒙在鼓里,害我白白操心这么些时日。”

 

他笑道:“八字没一撇的时候,自然犯不着牵扯你一同劳神。”说着又拉住我道:“过来。”

 

我乖乖跟他进去屋里,见他神秘兮兮地从床头翻出来一个暗格,把里头塞着的几张纸拿出来摊在桌上给我看。我坐下来瞧,看见其中一张像是地图,前前后后标注了仓库、厨房、密室等,另一张纸则像是账目,只是部分染了墨迹看不清楚,还有几张则是书信。我大致扫过一遍,看书信落款既有醉芙轩掌柜的印鉴,又有另一个不熟悉的人名。

 

我抬头看他,元凌伸手点一点那个人名,对我说:“天舞醉坊的掌事。”

 

怪不得。我明白过来,他果然是暗中查清楚了一切,除了这几页账目不甚清晰,书信倒是可以算作两方互有往来的证据。至于这平面图就更稀奇了,我从没见他再去过天舞醉坊,他是如何绘出这样一幅图来的?我飞快地回忆了一下我俩在天舞醉坊不期而遇的那一日,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好不耻下问,笑嘻嘻地向他请教道:“敢问殿下,这幅图是怎么得来的呀?”

 

他挑挑眉,淡淡看我一眼,回答:“行军打仗,绘图是必修课。再说,也不是每个人往天舞醉坊去,都是为了把自己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。”

 

我猝不及防被噎了个正着,笑容僵在脸上。但他说的又半点没错,上回我本想着去探个虚实,结果一见了他,什么正事都忘去了脑后,之后麻烦缠身,还多亏了他解救,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辩驳,只好讪讪地挠了挠头,移开话题道:“那,那既然证据齐全,下令抓人不就行了?”

 

他摇摇头,指着那张被墨迹染了的账目说:“还差账本。”

 

“那好办。”我拍手道,“那咱们就再探一探这天舞醉坊,我引开守卫,你潜进密室,账本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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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补洞房花烛请戳(BG肉慎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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